是的,我也沒想到這位更新空間思想的社會─哲學─思想家已經走了三十年,他健康活力的一生幾乎就是二十世紀的見證者。2017年我在美院網絡社會研究所開了一門線上的公開課,將Henri Lefebvre有關城市、日常生活批判、空間生產的主要文本過了一遍,課程的大部分已經整理發佈,也計畫了要出一本專論,因為那時候《日常生活批判》簡體譯本還沒出(後來出版了,翻譯簡直不忍卒讀),劉懷玉老師翻譯的《空間的生產》還在出版社躺著備查(據說現在已經快要出版了)。後來忙著忙著,一邊想著出一本導論該如何進行,中英世界已經有這麼多專論與介紹,翻譯也快有了,我還能寫出什麼新意?
一過就三年了。現實困頓,理論貧乏。今日的世界理論已經失去鮮活創造,只能扯點後人類蓋娅的准唯心主義式的猜想,多半是表演自己的道德高度而非改變世界的能力,而技術世界則樂於加密技術和其帶來一切有關交換領域能夠獲取的利益,前者恐懼擔心要人們擔心後者,而後者則有各種理想主義(如Vitalik最近的發言,區塊鏈可以做的比Defi多的多)要改變世界。有時候,我都有錯覺,技術者世界的理想主義乃填補了傳統哲學與社科的行動委靡,因為技術者擁有技術,而文化的未來世界圖景就在他們手上。
至於空間呢?重複老調的批判對上現實權力。性別、弱勢、互動、住房、社群感在AI與智慧城市下都不再是問題了,這些問題遲早會過去,而未來已來,只是來的不平均而已。中國的最近的三大政策:打房(重宣房子是用來住的),禁止課外補習(為了降低父母為孩子的生養壓力,鼓勵三胎)以及零碳政策,反而是最接近列斐伏爾的「接近城市的權利」之理想。而台灣香港美國則相對空白。如此,我們評價國家的時候到底用什麼標準呢?人權置於最高頂點,而人權之下空梳一片就是我們要的獨立光榮時刻嗎?
列斐伏爾的城市社會理想是一種是朝向理論的行動,而非行動的理論解釋或綱要。那我們如何寫作有關一本列斐伏爾的導論呢?我總覺得列斐伏爾是高級的倡議家與有著鮮活理想的想像者,而非專注理論建構的學究。
我沒有答案。若有了,接近理想中出版物就有形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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